第一章 微托
雨水敲打着窗户，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玻璃上轻轻叩击。程默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己经凉透的黑咖啡。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在雨幕中变得模糊不清，宛如一幅被水浸湿的水彩画。
门铃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办公室的寂静。程默皱了皱眉，这个时间会是谁？他起身走向门口，透过猫眼看到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把黑伞，伞尖在地板上滴落着水珠。
"请进。"程默打开门，示意男人进来。
男人走进来，抖了抖伞上的水珠，露出了一张精明的脸。"程先生，久仰大名。"他的声音低沉而克制，"我是林志远。"
程默的手指微微一顿。林志远，城中有名的制药大亨，身家数十亿。他最近确实听说过这个名字，因为林志远的女儿——林雨晴，在婚礼前夜神秘失踪了。
"林先生，请坐。"程默示意他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
林志远坐下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在茶几上。"这是小女失踪时留下的唯一线索。"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一枚断裂的婚戒。"
程默拿起盒子，打开后看到了一枚铂金婚戒，戒圈上有一道明显的断裂痕迹。戒指内侧刻着两个字母："LY"——显然是林雨晴名字的缩写。
"她失踪的具体情况是？"程默问道，手指轻轻着戒指。
林志远深吸一口气："三天前，小女和未婚夫陈明在酒店准备第二天的婚礼。当晚，小女说要去花园散步，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我们在花园里只找到了这枚断裂的戒指。"
"报警了吗？"
"当然报了。但警方找了三天，毫无头绪。"林志远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程先生，我听说你擅长处理...特殊案件。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能找到小女。"
程默盯着那枚戒指，首觉告诉他这绝不是普通的失踪案。"林先生，您女儿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或者...有没有提到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林志远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她...最近总是做噩梦，说梦见一座废弃的医院。那座医院...是我们家族以前的产业，仁和医院。二十年前因为一场大火关闭了。"
程默的眉毛微微挑起。仁和医院？那个在城市边缘矗立了数十年的废弃建筑？他记得小时候曾路过那里，阴森森的，窗户都黑洞洞的，像一只只空洞的眼睛。
"为什么她会梦到那里？"程默追问。
林志远摇摇头："我不知道。但那枚戒指...我在仁和医院的旧照片里见过类似的款式。那是...我们家族的定制戒指。"
程默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他需要亲自去那座废弃医院看看。
第二章 废弃医院
第二天清晨，程默开车来到了城郊的仁和医院。这座哥特式建筑在晨雾中显得格外阴森，尖顶指向灰蒙蒙的天空，窗户上的玻璃大多己经破碎，像一只只空洞的眼睛注视着来访者。
停车场杂草丛生，程默的车是这里唯一的一辆车。他下车时，发现铁门上的锁己经锈迹斑斑，但轻轻一推就开了——显然最近有人来过。
走进医院大厅，灰尘在光线中飞舞。破旧的接待台后面是一面墙，墙上挂着的医院名牌己经褪色。程默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大厅，照出了几张破旧的沙发和一张接待桌，上面积满了灰尘。
"有人吗？"他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没有回应。
程默沿着走廊向前走，脚下的地板发出吱呀声。两侧的病房门大多半开着，里面空无一物，只有墙上的涂鸦和剥落的墙皮见证着过去的时光。
突然，一阵冷风从背后吹来，程默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束扫过空无一人的走廊。是错觉吗？还是这座废弃医院本身就有某种诡异的气息？
他继续深入，来到了一扇标有"禁止入内"的门前。门上的锁己经锈死，但门缝却异常干净，没有灰尘。程默用力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有意思。"他喃喃自语，从工具包里取出一个小工具，几下就撬开了锁。
门后是一条向下的楼梯，墙壁上的油漆大片剥落，露出下面的水泥。程默小心翼翼地走下去，手电筒的光束照亮了楼梯间的墙壁——上面刻满了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又像是某种医学符号的变体。
地下室比想象中要大得多。程默的手电筒光束扫过一个个房间，大部分都是空的，只有墙角堆放着一些破旧的医疗设备。但当他走到最里面的房间时，心跳突然加速。
那是一间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半开着，里面一片漆黑。程默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手电筒的光束照出了手术台、无影灯和一些基本的手术器械。但最引人注目的是手术台中央放着的东西——一枚婚戒，与林雨晴那枚断裂的戒指完全匹配的另一半。
程默走上前，拿起那枚戒指。它看起来很新，没有灰尘，仿佛最近才被放在这里。戒指内侧同样刻着字母，但不是"LY"，而是"LM"——林志远的缩写？
就在这时，一阵奇怪的声音从走廊传来。像是金属碰撞的声音，又像是...脚步声？程默的手立刻摸向腰间的电击器，屏住呼吸。
声音越来越近，然后突然停止了。程默小心翼翼地走向门口，手电筒的光束扫过走廊——空无一人。
"谁在那里？"他大声问道，声音在地下室回荡。
没有回应。程默决定先离开这个房间，但当他转身时，眼角余光似乎看到手术台旁边的墙上闪过一道反光。他走过去，发现墙上刻着一行字：
"真相在血色婚礼之下"
字迹新鲜，像是最近才刻上去的。程默感到一阵眩晕，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手术台旁，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一个年轻女孩被绑在手术台上，脸上满是恐惧...
"不..."程默摇摇头，试图甩开这个可怕的幻象。这一定是这座医院残留的某种影响，或者是他太紧张了。
他快步走向楼梯，但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刚才进来的时候，明明记得楼梯间的墙壁上没有那扇门。而现在，他面前的墙壁上赫然多了一扇门，门上挂着一个牌子："实验室"。
程默的手颤抖起来。这座医院...似乎在变化？或者，他刚才真的走错了路？
不管怎样，他必须进去看看。深吸一口气，程默推开了那扇门。
第三章 记忆闪回
实验室里比手术室更加阴冷。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医学图表和照片，中央放着一张巨大的实验台，上面摆满了试管、烧瓶和各种他不认识的仪器。
程默的手电筒光束扫过房间，突然停在了一张照片上。那是一张合影，照片中的男人穿着白大褂，正是他在幻象中看到的那个人——林志远。而站在他旁边的女孩...程默感到心脏几乎停跳——那是年轻时的林雨晴！
"这不可能..."程默喃喃自语。照片上的日期显示是二十年前，仁和医院还在运营的时候。
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程默扶住实验台，眼前一片模糊。然后，他看到了——
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林志远)站在手术台旁，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一个年轻女孩(林雨晴)被绑在手术台上，嘴里塞着东西，眼中满是恐惧；另一个男人(可能是陈明的父亲)站在一旁，表情紧张...
"不！"程默大喊一声，从幻象中惊醒。他发现自己满头大汗，手电筒掉在地上，光线照向天花板。
他颤抖着捡起手电筒，发现实验室的墙上多了一些东西——血迹？不，更像是某种红色的颜料，画成了一个奇怪的符号，与他在楼梯间看到的符号一模一样。
程默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爬上来。这座医院隐藏着什么可怕的秘密？林雨晴的失踪与此有关吗？
他必须离开这里，马上报警。但当他转身准备离开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这次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脚步声，正从走廊向他靠近。
程默迅速躲到实验台后面，屏住呼吸。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停在了门口。程默透过实验台的缝隙看到一双黑色的皮鞋——不是他的鞋，也不是林志远的鞋，而是一双他从未见过的鞋。
然后，脚步声缓缓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