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转了转右眼,在一片黑暗中,锁定了声音来源的方向。
在蓝色网格勾勒的管道阴影里,两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正小心翼翼地探头探脑。
他们穿着和这里环境格格不入的、相对干净的工装,脸上蒙着简易的防毒面巾,但其中一个手里拎着一把老旧的霰弹枪,另一个则一手拿着根撬棍,一手握着手电筒,动作透着一股子底层混混特有的流气和紧张。
“他妈的……全杀光了?”
拿撬棍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透过面巾闷闷地传来,眼睛死死盯着巢穴方向堆积如山的鼠尸,显然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废话!不然能这么安静?嘶……这味儿……”
拿霰弹枪的壮实些,强作镇定,但端着枪的手也有些抖,显然也被这屠宰场般的场景吓得不轻。
“那……那女人呢?刚才动静那么大,肯定受伤不轻吧?说不定就倒在哪了……”
撬棍男的声音陡然兴奋起来,贪婪压过了恐惧。
“我就说,哪有人没事儿来这鬼地方,肯定有好东西。还有……你看那大老鼠旁边,是不是有亮晶晶的东西?肯定是能量晶石!还有那女人的装备,动静那么大,肯定有好货……”
“闭嘴!蠢货!”
霰弹枪男低声呵斥,警惕地扫视着黑暗。
“她手里有武器,小心点!别给人发现了。”
两人显然是在战斗尾声时被巨大的动静吸引过来的,打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
青禾无声地咧了咧嘴,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嘲讽,原来只是两个不知死活、想捡便宜的混混。
体内的怪物精神体似乎也感受到了恶意,几条触手在青禾的意识压制下微微躁动,传递着“解决掉”的简单意念。
青禾没动,像一块冰冷的岩石融在污水的阴影里。
她看着那两个家伙,如同看着掉进陷阱的猎物。
要不要顺手解决了他们?
她掂量了一下腰间的脉冲枪和匕首,又感受了一内依旧充盈的力量和跃跃欲试的触手。
算了,省点力气,也省点麻烦。
但吓唬一下,收点“过路费”,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两人走得更近了些,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潜伏在暗处,己经锁定了他们。
在一片血腥气中,空气诡异的安静,两人走过一地硕大的鼠尸,神情愈发紧张。
“多哥……”
撬棍男有些颤抖着开口。
“干嘛?”
被称作“多哥”的霾弹枪男不耐烦的开口。
“你别搭着我肩膀了,怪凉的。”
“谁搭你肩膀……”
话没说完,两人俱是一愣。
冰冷黏腻的触感还落在他肩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缓缓蠕动。
“鬼……鬼啊!”
足足愣了两秒,撬棍男终于发出一声变调的尖叫,再也顾不上什么晶石捡漏,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
可那原本扒在他肩膀上的东西忽然跃起,缠绕住了他的脖颈,收缩的力度加大,将他向地下狠狠贯去。
“呃……”
撬棍男只来得及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被挤压的惨叫,就被摔在了地上。
多哥端着霰弹枪的手抖得如同筛糠,枪口无意识地乱晃。
“谁……什么东西!”
他色厉内荏地吼道,手电筒早被撬棍男摔在地上,他甚至没法看清身边的同伴到底怎么了。
只有那股冰冷刺骨的、仿佛被掠食者锁定的感觉无比真实地笼罩着他。
恐惧终于彻底压垮了他,老疤怪叫一声,再也顾不上同伴,猛地转身,手脚并用地朝着来时的岔道疯狂逃窜。
却被用同样的方式勒住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