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触手缠住了西摩的眼睛，触手上的吸盘细密的在眼睑上起伏，青禾给他们下了命令，只用吸盘一点点吸收他眼球中的能量，等他不流血了就停。
触手于是慢吞吞的在西摩眼睛上蠕动，吸盘一张一合，不仅吸干净了他流出的血，更从他眼球中吸收到一点点金光，只是那金色十分渺小，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青禾感受到了触手们的愉悦，它们其实更想首接吃掉西摩的眼睛，但奈何青禾制止了它们，只是把西摩重新绑好放到一边，回到了驾驶室。
她在驾驶台调出了飞船的航行日志。
这队佣兵明显没有手动记录日志的习惯，从操作系统中调出的，只有系统自动记录的零散坐标点，并没有更多的注释。
“……1月10日，锈蚀星系-115号星体；1月15日，边缘星756号；1月17日，荒芜星lin-2432……”
青禾默念着，看了眼今天的日期：1月18日，他们是昨晚来到的垃圾星，今天己经是第二天了。
锈蚀星系青禾有所耳闻，佣兵工会的总部就在这片星系内，也是佣兵们的聚集地。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了两下，这艘飞船还是太显眼了，还有可能会被追踪，得尽快找到落脚点，锈蚀星系似乎是个不错的地方。
毕竟这种地界一向混乱。
打定了主意，她在驾驶台上操作一下，重新锚定了坐标点。
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衣料摩擦声，青禾重又回到货舱，看见了地上己经坐起来的西摩。
“这么快就醒了？”
小男孩两腿蜷缩着坐在地上，垂着脑袋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不过身上却散发出一股名为颓丧的味道来。
一条触手卷着一颗未消散的冰棱戳戳他的脸。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西摩有些畏惧地缩了缩，声音微微颤抖。
“我…我不知道……”
“我听到了神谕，主教让我喝了圣水，然后，然后……”
“他们要把我送走，我不想走，我听到主教说我可以做神的容器……”
他精神有些紧张，说得话也七零八落，不过青禾还是从他断断续续的描述中听出了真相。
虚空之眼，是星际中势力分布广泛的一支教派，他们信仰来自远古的“虚空之神”，在中央星系以及边缘星系都有教堂分布。
而西摩，正是教堂收养的一个小孤儿。
他在一次平常的祈神祷告中被神“赐福”了。
那时他还在默念着祈祷词，忽然就晕倒了，醒来后就被告知，他成为了被神赐福的孩子。
主教亲手喂他喝下了传说中的“圣水”，温和地摸着他的头，告诉他，他天生就是神的孩子。
西摩激动的一晚没睡，谁知就是这一晚，他听到了主教与总部的通话内容。
他说：“有一个新的容器。”
西摩还没明白“容器”这个词代表的含义，但他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
因为主教通话时的语气很奇怪，与平时的温柔和蔼完全不同，那是一种冰冷的口吻，像是在说“有一只肉羊需要宰杀”。
他那时心跳很快，想起曾有人说过：听到神谕的人都去了中央星，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那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就是说，他们再也没回来过？
西摩感到一阵害怕，他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混乱之际，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