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层坍塌的轰鸣如末日丧钟,苏砚将女人与胚胎护在羽翼之下,骨刺在周身织成密不透风的防护网。冰渊兽垂死的嘶吼震得他耳膜出血,而更深处传来的震颤,却让深渊核心在体内疯狂躁动——那是比病毒更原始、更暴戾的存在,正从万古永眠中苏醒。
“听好!”女人的两种声线在混乱中奇迹般重合,她抓住苏砚的肩膀,指甲深深掐入皮肉,“冻土最底层...埋着黎明之主的真身...只有用你的血...结合胚胎的...”话音未落,一道紫色巨蟒冲破冰层,蟒身缠绕着无数人类骸骨,蛇瞳中燃烧着与胚胎如出一辙的紫光。
少年的哭喊从远处传来:“大哥哥!”苏砚转头,看见孩子们被黑袍人逼至悬崖边缘。他的双面视觉同时开启,左眼看到黑袍人队伍里混着几个熟悉的身影——是血瞳组织的幸存者;右眼却发现悬崖下方涌动着粘稠的黑色液体,那是足以腐蚀一切的“终焉之泪”。
“带孩子们走!”苏砚将金属盒抛向少年,骨刺化作流光射向巨蟒。紫色鳞片与银色符文相撞,溅起的火花点燃了冰雾。胚胎突然发出非人的啼哭,培养舱的液体沸腾着化作锁链,缠住苏砚的脚踝。女人见状,毫不犹豫地掏出注射器刺入胚胎心脏:“不能让它与深渊共鸣!这孩子...根本不是希望...”
剧痛从脚踝蔓延至全身,苏砚感觉自己的力量正被胚胎疯狂汲取。记忆如走马灯般闪现:父亲在实验室被绑在手术台上的绝望、苏棠变异前最后一次微笑、林小满用身体挡住致命攻击的瞬间。这些画面与眼前的绝境重叠,让他的双眼泛起血色。
“够了!”苏砚怒吼着震碎胚胎的锁链,融合之力化作巨大的光刃斩向巨蟒。然而,巨蟒张开的血盆大口中,赫然浮现出黎明之主的虚影:“愚蠢的蝼蚁,你们以为能阻止宿命?当永夜胎动完成,整个世界都将成为...”它的声音被突然响起的枪声打断。
林战带着残存的血瞳成员从冰缝中冲出,子弹精准射向巨蟒的七寸。“别听它废话!”林战的左臂缠着绷带,血顺着指尖滴落,“人类联盟的卫星监测到,南极也出现了相同的能量波动!这东西根本杀不完!”他的话让苏砚瞳孔骤缩——黎明之主的布局,早己遍布全球。
女人突然挣脱苏砚的怀抱,冲向悬崖下方的终焉之泪:“我来拖住它!你带着胚胎去南极,那里藏着...当年你母亲留下的...”她的身影被巨蟒的尾击卷入黑色液体,消散前,一枚刻着玫瑰花纹的吊坠飞向苏砚——那是母亲失踪前佩戴的饰物。
苏砚接住吊坠的瞬间,父亲记忆晶体的光芒暴涨。他看到了二十年前的实验室:母亲将胚胎放入冷冻舱,在操作台上刻下南极坐标,而身后,黎明之主的触手正缓缓逼近。“原来...你才是最初的容器。”苏砚望着怀中的胚胎,婴儿的嘴角再次扬起诡异的笑。
冰原彻底崩塌,苏砚展开羽翼冲向天空。他知道,南极的冰层下,藏着比黎明之主更恐怖的真相,而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胚胎,或许既是终结末世的钥匙,也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手。当他在暴风雪中辨明方向时,身后传来胚胎尖锐的啼哭,而冰层深处,那个沉睡的古老存在,己经睁开了猩红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