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陷落的那晚,月亮红得像血。
警报响起时,武松正在给断臂伤口换药。
他单手拎起酒坛灌了一口,然后抄起朴刀就往外冲:"李逵!护住萧哥!"
李逵这个憨货,偏偏这时候闹肚子。
他提着裤子从茅房冲出来,迎面撞上金军的铁浮屠:"俺的个亲娘!铁乌龟会爬墙了?"
武松最后的战斗像场玩笑。
他独臂挥舞着朴刀,刀柄上缠着染血的绷带。
有个金兵刚爬上城头,就被他一脚踹下去,正巧砸翻了云梯。
"松哥!"小喽啰哭喊着,"东门破了!"
武松大笑:"破得好!"反手把火把扔进油桶。
爆炸的气浪把他掀上天空时,我仿佛听见他在喊:"这波不亏!"
后来打扫战场的人说,他们找到半截朴刀,刀尖上穿着七个金兵的耳朵。
我找到扈三娘时,她背靠着杨志的墓碑。
三支箭插在她腹部,血把"青面兽"三个字染成了红色。
她手里紧攥着那个该死的U盘,嘴角却带着笑:
"萧逸......老娘......抢回来了......"
我抱起她,轻得像片叶子。
她的血烫得我胸口发疼。
U盘摔在石头上的声音很清脆。
"啪嗒。"
全息投影突然炸开,眼镜男的虚影俯视着我们:"想赢吗?求我。"
扈三娘突然挣扎着抬起手,一匕首射穿虚影的喉咙:"求......你大爷......"
投影扭曲了一瞬,又恢复原状:"情绪识别:愤怒。启动B计划。"
地面突然震动,远处传来李逵杀猪般的嚎叫:"萧哥!地里冒出个铁王八!"
我抱着扈三娘奔向地库,身后是冲天的火光。
她的血滴了一路,像红色的珍珠。
李逵边跑边哭:"武松他......"
"闭嘴!"我吼得嗓子发甜,"去启动那台蒸汽机!"
扈三娘在我怀里轻轻动了动:"萧逸......"
"别说话,"我收紧手臂,"留着力气骂我。"
远处,金属舱门缓缓开启,蓝光像饥饿的舌头,舔舐着黑夜。
杨志的墓前没有花。
只有半坛喝剩的地瓜烧,和一把卷刃的陌刀。
我翻开那本染血的枪谱,夹页里的字迹被血晕开,像幅写意的画。
"科技可救国......"我着纸页,"人心不可弃。"
扈三娘躺在旁边的担架上冷笑:"这酸话肯定是吴用写的。"
李逵突然从坟后冒出来,顶着满脑袋草屑:"老杨托梦了!说地下冷,要条棉裤......"
"滚!"我和扈三娘异口同声。
八百残军集合时像群叫花子。
缺胳膊少腿的站前排,挂彩的站中间,唯一完好的只有李逵,这憨货因为拉肚子错过了守城战。
"铁甲车?"林冲咳着血沫,"就剩十辆?"
我踢了踢那堆废铁:"错,是十辆'疯牛'。"
扈三娘挣扎着坐起来:"每辆装三百斤火药,撞进去就炸。"
全场安静得能听见李逵肚子叫。
"俺当先锋!"这货突然举手,"反正俺不会开车!"
改装现场像闹鬼。
李逵把铁锅焊在车头当装甲,武松的断臂绑着匕首当操纵杆,扈三娘甚至贡献出她的肚兜,当过滤网。
"这能行?"林冲看着歪歪扭扭的"疯牛",表情像吃了死苍蝇。
"肯定不行。"我拧紧最后一个螺丝,"但能吓死他们。"
突然"轰"的一声,李逵那辆炸早了,把他熏成了黑炭。
这货从浓烟里爬出来,牙白得晃眼:"试车成功!"
眼镜男的无人机又来嘚瑟。
这次投下的是劝降书,署名【未来胜利者】。
扈三娘一把抢过,在背面画了只王八,绑在箭上射了回去。
"告诉他,"她疼得龇牙咧嘴,"老娘还活着呢。"
李逵有样学样,往无人机撒尿,结果触电烫了命根子。
这货的惨叫声,成了当天的集结号。
深夜,我独自检查最后一辆"疯牛"。
车舱里狭小闷热,像口棺材。
扈三娘突然掀开车盖,月光给她镀了层银边:"我的车。"
"你受伤了。"
"所以更需要这个。"她拍了拍车头的铁锅,"防弹。"
远处传来林冲的咳声,和李逵的呼噜交响。
明天,这些声音可能都会消失。
但今晚,星星亮得刺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