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李灵儿看着几人忙碌的背影渐行渐远，内心有一种莫名的伤感。
即使李灵儿知道他们都带着各自的任务。
会客厅陡然安静下来。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刚才讨论的热度，对比此刻的寂静，格外明显。
林凡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那份写满名字的名册摊开在他面前。
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个需要改变的未来。
李灵儿站在一旁，看着王明和李剑仁等人离去的方向，又转头看看专注看着名册的林凡。
王县丞要去打探牛乳和茶叶。
就连自己那位不靠谱的大哥都要去寻找合适的竹子。
他们每个人都被安排了事情做。
为了那个叫“奶茶”的新奇东西。
为了大人那个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的计划。
而她呢？
她站在这里，好像……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像是自己被眼前这位只相识不到一个月时间的林县令忽视了。
刚才他安排任务的时候，完全没有提到她。
是不是，她在这里，其实帮不上什么忙？
是不是，她只是一个旁观者，透明人？
甚至……是个多余的人？
这个念头一起，就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漾开一圈圈不安的涟漪。
她捏了捏衣角，指尖有些发凉。
屋子里很静，只有林凡偶尔翻动名册纸张的细微声响。
她看着林凡的侧脸，他似乎完全沉浸在那些名字和未来的规划里，并未注意到她的局促。
她想开口，又觉得会不会打扰到他。
可是，那种被遗忘，或者说，不被需要的感觉，让她难以平静。
她轻轻挪动了一下脚步，木质地板发出极其轻微的一声响动。
林凡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他抬起头，看向李灵儿。
“怎么了？”
他的声音很平和，没有不耐烦，只是单纯的询问。
李灵儿对上他的视线，心里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林县令……”
她的声音有些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看……看王县丞和我哥都有事情可做……”
“唯独我没有……”
她顿了顿，鼓起勇气，把心底最深的那个疑问问了出来。
“是不是……我是多余的？”
问出这句话，她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为情，脸颊微微发烫，视线也垂了下去，不敢再看林凡。
她觉得自己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在大人忙正事的时候，非要凑上去讨要关注。
可她真的不想只是站在这里看着。
林凡微微一怔。
他没想到李灵儿会这么想。
看着她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的样子，他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思。
他连忙摆了摆手。
“不是。”
他的回答迅速而清晰。
“当然不是。”
李灵儿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带着一丝惊讶，还有一丝不确定。
林凡看着她，表情认真。
“你怎么会是多余的？”
“灵儿姑娘，你非但不是多余的，反而是最重要的。”
他的语气很肯定，没有丝毫敷衍。
“那……那我为什么……”
李灵儿还是有些不解，为什么她没有任务。
林凡笑了笑，笑容温和。
“因为，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更重要的事情？
李灵儿愣住了。
比寻找牛乳茶叶，比寻找竹子，还要重要？
那会是什么？
“只是，不是现在。”
林凡继续说道，他的视线重新落回名册上，但话语却是对着李灵儿说的。
“等一切都准备好了，等“奶茶”真正做出来，并且开始运作的时候……”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就该你上场了。”
“到时候，你的作用，可比他们现在找东西重要得多。”
林凡没有具体说明是什么事情。
但他的语气，他的眼神，都透着一种确信。
李灵儿怔怔地看着林凡。
心里的那点委屈和不安，像是被温暖的阳光驱散的薄雾，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期待感。
更重要的事情。
该她上场了。
她的作用，比王主簿和李捕头还重要。
这几句话，在她心里反复回荡。
她的脸颊因为激动而泛起红晕，眼睛也亮晶晶的。
“真的吗？大人？”
她忍不住确认道，声音里带着雀跃。
“自然是真的。”
林凡点头。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李灵儿用力点头，心里的喜悦几乎要满溢出来。
她不再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了。
原来，大人早就给她安排了重要的位置，只是时机未到。
她深吸一口气，胸腔里充满了干劲。
“大人，您放心！”
“到时候，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保证做好！”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充满了活力。
林凡看着她重新焕发神采的样子，微微颔首。
他没有说谎。
李灵儿确实有更重要的作用。
“奶茶”要做出来不难。
要卖出去，甚至卖个高价，让富人趋之若鹜，也不是只靠新奇和口味就能长久的。
他需要一个形象。
一个能够代表“奶茶”清新、独特、甚至带点神秘感的形象。
一个能够引起话题，让人们津津乐道的形象。
而李灵儿，她清丽脱俗的气质，她与县衙微妙的关系，她本身就是一个极好的故事载体。
让她来参与“奶茶”的推广，甚至成为某种意义上的“代言人”，效果绝对比单纯的叫卖要好得多。
这才是他计划中，让“奶茶”不仅仅是一杯饮品的关键一步。
当然，这些现在还不能说。
时机未到。
看到李灵儿重新开心起来，林凡也放下心来。
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名册上。
李灵儿则安静地站在一旁，只是此刻的心情，与刚才已是天壤之别。
她看着林凡专注的侧影，心里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那个“奶茶”，究竟会是什么味道？
而她，又将在其中扮演一个怎样重要的角色呢？
她不再感到被排斥，反而觉得自己是这个新奇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会客厅里恢复了安静。
但这一次，安静中弥漫的，不再是尴尬，而是一种隐秘的期待。
林凡的手指，轻轻点过名册上的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