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曜听着这全程高能的剧透，表情变得十分古怪。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天，万里无云。
再看了看台上，负责播放音乐的同学正在调试设备，一切正常。
他有点不信。
这怎么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简星岁的话……
就在这时，主持人报幕：“下面，请欣赏由程夜星同学带来的芭蕾舞——《天鹅之死》！”
掌声雷动。
程夜星优雅地踮起脚尖，走上舞台中央。她朝着贵宾席的方向，特别是凌曜所在的方向，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最完美的微笑。
音乐响起，旋律悠扬。
程夜星开始旋转、跳跃，动作……还算标准。
简星岁吸了一口草莓牛奶。
【来了来了，倒计时三、二、一！】
就在程夜星做一个高难度的阿拉贝斯克（arabesque）动作时，她的脚下不知为何一崴，整个身体失去平衡，在一连串的小碎步之后，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屁股着地，结结实实地摔在了舞台上。
全场：“……”
死一般的寂静。
她想立刻爬起来，可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痛，让她动弹不得。
【哎呀，摔得真瓷实！我赌错了，不是平地摔，是屁股蹲儿。不过效果一样，社死程度百分百。】
凌曜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强忍着笑意。
音乐还在继续，但台上的人己经无法起舞。负责音乐的人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想把音乐停掉。
就在这时，音响里传来“滋啦——”一声刺耳的噪音，紧接着，悠扬的音乐变成了一段鬼畜般的、反复卡顿的旋律。
“天……天天……天鹅……鹅鹅鹅……要……要要要……死……死死死……”
那声音，魔性又洗脑，配上程夜星摔倒在地的惨白模样，刚好形成对比，台下终于有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程夜星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让她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这还没完。
【最后的绝杀要来了。】
像是是为了印证他的心声，刚才还晴朗无比的天空，突然间头顶开始下起了大雨。
哗啦啦——
那些看程夜星表演的学生，都一个个跑散了。
而舞台中央的程夜星，被这雨下的，她那身洁白的纱裙，遇水之后变得半透明，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因为难堪而蜷缩起来的身体，狼狈到了极点。
曾经高高在上的白天鹅，此刻变成了一只名副其实的落汤鸡。
校园论坛上关于她造谣简星岁的帖子，现在都变成了看程夜星笑话的人。
凌曜坐在原地，没有动。
他看着台上那个凄惨的身影，又转头看向身边还在慢悠悠吸着最后一口草莓牛奶的简星岁。
简星岁的心声又应验了……
【让本少爷说中了吧，造谣我是吧？反弹！祝你每次出门都踩狗屎，喝凉水都塞牙，跳天鹅舞当场变落汤鸡！】
凌曜终于没忍住，低沉的笑声从喉咙里不小心溢了出来。
凌曜的笑，被简星岁听见了。
他愣愣地转过头，看到凌曜的侧脸。那双总是带着不耐和烦躁的眼睛，
此刻弯成了好看的弧度，里面盛满了细碎的笑意，像是有星星落了进去。
【卧槽……他笑了……】
简星岁的心脏，毫无防备地漏跳了一拍。
雨打在了简星岁身上，就在这时，一件带着体温和淡淡皂角香气的校服外套，凌曜站起身，帮助他挡住了大部分的雨。
语气还是和之前一样，“蠢货，不知道找地方躲雨？”
外套很大，刚好把简星岁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救……救命……偶像剧都不敢这么演啊！他给我披衣服了！他的外套！上面还有他的味道！】
凌曜听见了他声音，那股熟悉的燥热又从脖子根蔓延到了耳廓。他伸出手，一把抓住简星岁纤细的手腕，触感温热而柔软。
“走了。”
凌曜的脚步顿了一下，抓着他手腕的力道却不自觉地松了几分。他侧过头，雨水顺着他利落的发梢滑落，划过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那双眸子在昏暗的天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他没说话，只是把人拉到了屋檐下，确定雨淋不到他之后，才松开了手。
简星岁的脑子里，此刻正有一道机械的电子音在疯狂拉响警报。
【叮咚！攻略目标凌曜好感度+5从之前的负的125开始计算，回归到120，请宿主赶快完成进度的任务。】
听见这句话时，简星岁倒是杀红了眼，不是这个臭小子怎么回事？
一首就没增长过好吧，攻略了这么几天……
一首都是负的开始，就算是真的加了五分，生气的话还是会减少……
这攻略个什么劲？
【警告！警告！严重偏离任务轨道！请宿主立刻、马上、现在就将攻略目标好感度降至回归成之前100，否则将启动一级电击惩罚！】
简星岁一个激灵。
电击？！
这是在逗他吗？他这负数是天天降好吧，都没有变成正数过，能到负95都费劲，更别说攻略完到正1了，这比做实验还累人。
他穿书过来，别的没搞明白，这个“完不成任务就要被电”的霸王条款可是刻进了DNA里。那滋味，谁试谁知道，简首比生吞一万只尖叫鸡还要酸爽。
不行，绝对不行！好感度必须降下去！
简星岁的大脑飞速运转，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凌曜，他伸手，慢条斯理地将还带着凌曜体温的校服外套从身上扒拉下来，动作带着点嫌弃地抖了抖，然后随手就要往旁边满是泥水的地上一扔。
现在的情况是负125，没想到都没有让凌曜加回去，反而又生气值还变了，那还不如让他生气生气也好歹扣个五分吧。
要逆向思维。
【快！降下去！降下去！我这么不识好歹，糟蹋你的好心，你该生气了吧！快给我扣分！这样的话也会减五分的。】
凌曜的瞳孔缩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在衣服落地前一秒精准地捞了回来。
他捏着自己湿漉漉的外套，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