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江砚辞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林知夏将脸颊贴在他的心口,听着那微弱却坚定的心跳。男人的手无意识地蜷缩着,指尖蹭过她发顶时,她才惊觉自己己在病床边守了三天三夜。念知带着弟弟妹妹们挤在沙发上,念安的恐龙玩偶掉在地上,小星辰却仍攥着半块融化的草莓糖,非要等爸爸醒来喂他吃。
"夫人,陈医生来了。"沈知月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林知夏猛地抬头,看见陈医生穿着白大褂走进来,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盛满关切:"江先生的情况稳定,但..."他顿了顿,从药箱里拿出个精致的木盒,"这是在他西装口袋里找到的,或许能刺激他苏醒。"
木盒打开的瞬间,林知夏的呼吸骤然停滞。里面躺着枚碎裂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她的名字缩写,而表盘上的指针,永远停在了他们初遇的下午三点十五分。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七年前的咖啡店,少年江砚辞推门而入,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正好砸在她摊开的笔记本上,晕开了"林知夏"三个字。
"这是...他母亲的遗物。"陈医生的声音带着叹息,"当年江夫人假死时,只带走了这块表。"林知夏的手指抚过表盖裂痕,突然发现内侧藏着暗格。一枚泛黄的照片滑落,上面是年轻时的江砚辞母亲,正与一个戴蝴蝶面具的男人争执,背景是熊熊燃烧的孤儿院。
"陈医生,你认识照片里的人吗?"林知夏的声音发颤。陈医生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不清楚,或许是江先生的仇家。"他转身时,白大褂袖口露出半截蓝色丝线——与儿童房玻璃上的丝线如出一辙。
深夜,林知夏被婴儿的啼哭惊醒。她冲进隔壁病房,却发现保温箱空空如也。监控画面显示,一个穿着护士服的人抱着孩子走进电梯,而那人手腕上的蝴蝶纹身贴纸,与沈念卿的一模一样。手机在这时响起,陌生号码发来段视频:陈医生抱着孩子站在江家祠堂,身后的族谱上,江砚辞和林知夏的名字被红笔圈住。
"想救孩子,就带江氏所有股份来祠堂。"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拖腔。林知夏攥紧怀表,表盖的裂痕硌得掌心生疼。她想起江砚辞曾说"祠堂的地砖下藏着江家最大的秘密",猛地掀开病房地板——暗格里躺着本皮质日记,扉页上的字迹让她浑身冰冷。
"1998年7月15日,孤儿院大火。我看着陈默抱着妹妹冲进火海,却不知他早己在汽油桶上刻下蝴蝶印记..."日记的主人是江砚辞的母亲,而陈默这个名字,赫然出现在陈医生的入职档案里。林知夏冲出病房,正撞见陈医生拿着注射器走向江砚辞的病床。
"你到底是谁?"她举起日记,声音因愤怒而颤抖。陈医生摘下眼镜,露出与日记照片里男人 identical 的眼睛:"我是陈默的弟弟,陈宇。当年那场大火,烧死的是我哥哥,而你父亲,"他指向日记里的某段记录,"才是真正的纵火犯。"
千钧一发之际,江砚辞突然抓住陈宇的手腕。男人的声音沙哑却有力:"知夏...快跑..."他的指尖染着血,显然早己醒来,却一首假装昏迷收集证据。陈宇狞笑一声,按下暗藏在袖中的按钮,整个楼层的防火门轰然落下。
"爸爸!"念知的哭喊从门外传来。林知夏看着江砚辞因用力而渗血的伤口,突然想起他曾说"我的命是为保护你而生"。她将怀表塞进他掌心,转身撞向紧急出口,孕肚在剧烈动作中传来剧痛。当消防斧劈开铁门的刹那,她听见陈宇在身后大喊:"你父亲当年抢走的,我会让你加倍偿还!"
救护车的鸣笛声中,林知夏握着江砚辞的手,看着他被推进抢救室。念知将千纸鹤挂在输液架上,念安把恐龙玩偶放在他枕边,小星辰终于忍不住,将融化的草莓糖抹在他手背上:"爸爸吃甜...就不疼了..."
而在江家祠堂深处,陈宇转动着蝴蝶戒指,看着监控里林知夏苍白的面容,从怀中掏出枚一模一样的玫瑰袖扣。袖扣内侧刻着"陈默"二字,与江砚辞那枚是成对的。他抚摸着冰冷的金属,低声呢喃:"哥哥,当年你没能保护好妹妹,现在,换我来完成你的遗愿了。"祠堂的阴影里,赫然摆放着林知夏婴儿时期的照片,旁边用红笔写着:"下一个,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