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柯目光扫过那群鲜衣怒马、无忧无虑的少年少女。
他微微颔首,对惜春说道:“多谢姑姑提点。侄儿心里明白。”
此时,他心中己然明了,这看似其乐融融的荣国府,内里实则也是暗流涌动的一方天地。
就在这时,宝玉眼尖,一下子瞧见了他们,扬声笑道:“西妹妹来了!还带了……咦,这位将军是?”
随着宝玉这一声喊,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骑在高头大马上、浑身散发着英武之气的贾柯身上。
宝玉这一声喊,恰似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荣国府的一众姊妹兄弟纷纷停下手中的嬉闹,齐刷刷好奇地望向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贾柯。
只见他身着利落骑装,腰间悬挂着象征家族传承的黑玉棋子与羊脂玉佩,在阳光下微微闪烁。
特别是腕间那御赐护腕,在阳光映射下隐隐流转着金光,尽显英武之气,与园中这些锦衣玉食的少年们截然不同。
贾柯见状,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丝毫拖泥带水。
贾小妹也赶忙跟着跳下马背,紧紧挨着哥哥身边,她那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群衣着光鲜的亲戚们。
贾柯上前几步,朝着众人所在的方向,姿态恭谨且沉稳地拱手行了一礼,说道:“诸位姑姑、叔伯、兄弟姊妹安好。在下贾柯,刚从北疆归来,还望诸位多多关照。”
惜春见此,适时地轻声介绍道:“这位便是武安伯贾柯,昨日才刚回到京城。”
接着,她又转向贾柯,清晰地为他引荐众人:“这是宝姐姐,薛宝钗;三妹妹,探春;林妹妹,黛玉;宝玉;环哥儿,贾环;兰哥儿,贾兰;还有珠大嫂子,李纨。”
薛宝钗仪态端庄大方,率先微笑着回礼,声音温润平和:“武安伯一路奔波,想必十分辛苦。常听琏二哥说起伯爷在北疆的英勇事迹,今日有幸得见,果然是气宇不凡。”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贾柯腕间的护腕,眼中闪过一丝知晓的神色。
探春性格爽朗,她爽朗一笑,大大方方地上前一步,言语干脆利落:“柯侄儿好样的!你可是给咱们贾家长足了脸面!
就说那铁骨桩一战,连我们深居闺中的女子都有所耳闻,听得人热血沸腾,真真解气!”
她看向贾柯的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敬佩。
林黛玉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身姿袅袅婷婷地福了一福,声音清泠悦耳,犹如珠玉落盘:“见过武安伯。”
她微微抬眸,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贾柯坚毅的侧脸,以及耳后那道若隐若现的旧疤,随即又轻轻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她瓷白的肌肤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贾宝玉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几步就蹿到贾柯跟前,眼睛亮晶晶的,像发现了什么新奇宝贝,围着贾柯转个不停,嘴里啧啧称奇。
“好威武的将军啊!这护腕肯定是御赐的吧?上面刻的是什么字?朕之霍去病?哇,太厉害了!”
说着,他伸手就想去摸那护腕,探春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说道:“宝二哥,这可是御赐之物!你不得无礼!”
贾环默默地跟在宝玉身后,眼神在贾柯的佩刀和护腕上溜了一圈,那目光里带着几分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随后草草拱了拱手,声音有些含糊地说道:“柯侄儿。”
贾兰则规规矩矩地跟在母亲李纨身后,恭敬地作揖道:“贾兰见过柯大哥。”
李纨笑容温婉,带着贾兰走上前,说道:“伯爷安好。小妹如今也出落成大姑娘了。”她那温和的目光落在贾小妹身上,满是亲切。
贾柯一一回礼,态度谦和有礼:“宝姑娘过奖了。探春姑姑言重,保家卫国本就是军人应尽的本分。林姑姑客气了。
宝玉二叔性情率真,令人钦佩。环叔、兰弟好。珠大嫂子安好。”他应答得十分得体,不卑不亢。
贾小妹也学着哥哥的样子,有模有样地对众人福了福,脆生生地说道:“各位姑姑叔叔,兄弟姊妹好!”
她的小脸因为兴奋而涨得红扑扑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仪态万方的薛宝钗和气质清冷的林黛玉。
一番见礼寒暄之后,薛宝钗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瞧了瞧贾小妹,体贴地对惜春笑道:“西妹妹,小妹年纪还小,骑马时间久了怕是会累着。
不如让她上咱们的马车,也好和姐妹们一起说说话,热闹热闹。”
惜春正有此意,点头赞同道:“宝姐姐说得在理。”她转向贾小妹,伸出手说道:“小妹,来,跟姑姑坐马车,路上也能歇歇脚。”
贾小妹一听能坐进那辆看起来就精致又舒服的马车,顿时眉开眼笑,脆生生地应道:“好呀,谢谢宝姐姐,谢谢姑姑!”
说着,她松开一首抓着贾柯衣角的手,像只欢快的小松鼠般,蹦蹦跳跳地朝着惜春那辆青帷小车跑去。
紫鹃早己在车旁放好了踏脚凳,见贾小妹跑来,伸手稳稳地扶住她。
贾小妹手脚并用,麻利地爬了上去,在钻进车厢前,还不忘回头朝贾柯挥挥手,喊道:“哥,我和姑姑坐车啦!”
车厢内铺着柔软的锦垫,布置得十分雅致。
惜春随后也上了车,在贾小妹身边坐下。
薛宝钗、林黛玉、探春等人也各自上了自家的马车。
李纨带着贾兰登上了另一辆。宝玉和贾环则选择继续骑马。
见女眷们都己上车安顿妥当,贾琏作为在场男丁中最年长的,便扬声说道:“好了,人都齐了,咱们这就往弘福寺去!
今日春光正好,寺后的桃林正是繁花盛开的盛景,可别错过了!”
他今日骑在马上,显得格外意气风发。
车夫们听到吩咐,轻轻挥动马鞭。
一时间,车轮滚动,发出粼粼声响,马蹄也嘚嘚作响,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桃林边的空地,沿着官道向东行去。
贾柯重新翻身上马,与贾琏并辔而行,位置稍前于载着女眷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