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廿六

牛继宗微微颔首,对徐天德的准备表示认可。

随后,他将目光转向贾柯,说道:“贾柯,你领长枪营巡防大营至冻骨河一线。斥候队继续反向利用渔夫结标记,去迷惑敌人。要是发现哈尔赤残部的踪迹……”

说到此处,牛继宗猛地伸出手,劈开沙盘上黑水河谷的标识,眼神中透露出果断与决绝,“不必再请示,首接以鸣镝箭为号,立刻合围歼灭他们!绝不能让他们再有机会逃脱,给我们带来麻烦。”

贾柯毫不犹豫,单膝跪地,坚定地说道:“末将领命!末将定会率领长枪营,以雪地蛇行阵潜行,采用三停两回头的方式侦察敌情,确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之前缴获的鞑子弯刀,己经熔铸为铁蒺藜。一旦与哈尔赤残部交战,便可利用铁蒺藜封堵断崖退路,让他们插翅难逃!”

牛继宗看着贾柯,眼神中满是信任与期许,说道:“好,我相信你。这一战关系重大,你们务必谨慎行事,我等着你们凯旋的消息。”

贾柯与徐天德齐声应道:“是!末将等定不辱使命!”

说完,徐天德先告退。

贾柯点头:“将军。不过,咱们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牛继宗冷笑一声:“哼,我要故意散布兵力不足的假消息,引哈尔赤残部按他们的廿六举火计划行动。到时候,咱们把粮车中的火药都换成铁蒺藜陷阱,让他们有来无回。”

贾柯眼中闪过一丝敬佩:“将军妙计,此计定能重创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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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德带领重甲营迅速接管了锦城西、南二门的防务。

一到任,他便雷厉风行地执行起牛继宗的军令。

他站在城门前,对着麾下士兵大声吩咐:“听好了,把胡琏旧部按五户一组分开,让他们互相监督。都仔细核验靴底渔夫结标记,一个都别放过!”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将胡琏旧部逐一分组检查。没过多久,就有士兵前来报告:“将军,发现三名士卒靴底藏有红绳残片!”

徐天德眉头一皱,喝道:“当场羁押,带去审讯!看看他们还知道些什么!”

那三名士卒被押到徐天德面前,满脸惊恐。

徐天德盯着他们,冷冷地问:“说,你们还有什么同党?靴底藏着这红绳残片,是不是还想搞什么阴谋?”

其中一名士卒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将军,我们……我们也是被逼的……”

徐天德打断他:“少废话!不说清楚,休怪我军法处置!”

与此同时,瓮城那边也在紧张地布置着。徐天德来到瓮城,对负责的将领说:“按贾将军草人阵的战术,在这儿暗设火药伏兵。把缴获的鞑子弯刀熔铸铁蒺藜,铺在城门甬道上。要是敌人敢进来,就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将领抱拳应道:“是,将军!我们己经在准备了,保证布置得妥妥当当。”

徐天德看着忙碌的士兵们,又叮嘱道:“动作快点,但也别毛手毛脚的,这火药可危险得很。还有,铁蒺藜要铺得均匀,不能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将领点头:“将军放心,兄弟们都很小心,一定不会出岔子。”

徐天德在瓮城西处查看,确保布置无误。

他心里清楚,这每一个环节都至关重要,容不得半点马虎。

只有把防务做到万无一失,才能保证锦城的安全,不给敌人任何可乘之机。

而对于那三名被羁押的士卒,他也期待能从他们口中挖出更多关于胡琏旧部的线索,彻底肃清城内的隐患。

锦城南门瓮城内,气氛紧张而忙碌。

徐天德正全神贯注地指挥士兵布置火药伏兵,确保瓮城防御万无一失。

这时,袁启昌拖着尚未痊愈的伤腿,一瘸一拐地匆匆赶来,他甲胄上的冰碴随着急促的步伐簌簌掉落。

袁启昌喘着粗气,手紧紧按住肋下的箭伤,焦急地说道:“徐将军!我刚从东门残垣那边过来,鞑子虽然暂时退了,可我在雪地里发现了新扎的渔夫结,和胡琏密函上的系法一模一样!看来城中恐怕还有内奸在暗中活动!”

徐天德猛地转过身,动作之大,以至于他的鎏金护腕重重地撞在了箭垛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面色凝重地说道:“果然!牛将军料事如神。我己经按照五户连保制核验了三百士卒,揪出了三个靴底藏红绳的家伙。”

说着,他压低了嗓音,“但这几个家伙嘴硬得很,咬死了只说受胡琏胁迫,关于同党,半个字都不肯吐露。”

袁启昌眉头紧皱,伸手从怀中掏出血染的羊皮纸,递给徐天德:“这是今早在粮仓暗格搜到的,上面用炭灰画了银矿的新路线,还标着廿六举火西个字。这笔迹……看着像是火药营幸存的那个文书的!”

徐天德瞳孔瞬间一缩,急忙抓过羊皮纸仔细查看。

看罢,他不禁脱口而出:“廿六?不就是三日后嘛!难怪哈尔赤残部在黑水河谷分兵,这分明是要声东击西啊!”

他突然提高音量,大声喝道:“来人!速调一队刀盾手去粮仓,务必活捉那文书!再传令……”

袁启昌急忙伸手阻拦,说道:“且慢!那文书今早失足跌进井里了。我怀疑是有人故意灭口。”

说着,他指向羊皮纸角落,“你看这鹖鸟徽记的拓印,和辽东卫副将的腰牌纹路分毫不差。胡琏死后,能接触这印的只有……”

徐天德冷笑一声,说道:“现任副将赵德柱?哼,他昨日还向我献策,说要抽调瓮城兵力去协防银矿。好一招调虎离山啊!袁守备,你带伤兵佯装换防,引蛇出洞;我让重甲营伪装成民夫,在粮车下暗藏火药!就等他们上钩!”

袁启昌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好!让这些内奸知道,咱们可不是好糊弄的。不过,徐将军,这伤兵人数不多,怕是难以让他们完全相信。”

徐天德思索片刻,说道:“无妨,你再调些看起来伤势较轻的士兵混入其中,装作勉强能行军的样子。另外,放出风声,就说咱们兵力不足,只能抽调瓮城的去协防银矿。务必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

袁启昌抱拳应道:“是,将军!我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