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僵硬地、死死地蜷缩着，仿佛要将自己整个塞进那个破旧的木柜阴影里，与这个血腥、肮脏、暴力的世界彻底隔绝。
“小雨……” 苏阿姨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嘶哑破碎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恐慌和无助。
小雨没有任何反应。那双空洞的眼睛，依旧茫然地对着空气。
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比刚才面对刀疤脸的凶器时更加刺骨！
这不是害怕！
这是……创伤性失神！灵魂被彻底击碎后的自我保护性封闭！
前世，在那些被战火蹂躏的废墟里，在那些目睹至亲惨死的孩童脸上，我见过太多这样的眼神！那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沉寂！
“小雨！” 我强忍着眩晕和剧痛，踉跄着向前一步，声音嘶哑地呼唤她的名字。
没有回应。那双空洞的眼睛，甚至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她仿佛置身于一个完全透明的、隔绝一切的玻璃罩中，外面所有的声音、景象、气味，都无法再触及她分毫。
就在这时——
呜——呜——呜——
刺耳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如同钢针般刺破了筒子楼外的死寂，也刺破了楼道内这令人窒息的血腥僵局！红蓝交替的警灯光芒，透过狭窄的单元门入口，在布满灰尘和血污的墙壁上疯狂闪烁！
警察来了！
该死！
我猛地转头看向单元门方向！警笛声越来越近，红蓝光芒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时间紧迫！
目光瞬间扫过整个地狱般的现场！
地上三个失去行动能力的暴徒！
满地的鲜血、呕吐物、垃圾碎片！
角落里失魂的小雨和重伤的苏阿姨！
还有我自己——满身血污，伤痕累累，右掌还在滴血！
一旦警察进来，看到这一切……
麻烦大了！小雨和苏阿姨需要立刻救治！而我……绝不能被拖进警局！深网悬赏、林晚晴、沈清歌的警告……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一旦暴露在官方视野下，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立刻处理现场！至少……要争取一点时间！
视线瞬间锁定地上那个被三角眼甩落的弹簧跳刀！刀身沾着灰尘，在闪烁的警灯下反射着冰冷的寒光。
还有……刀疤脸后腰那个被破布包裹的硬物！
没有半分犹豫！身体爆发出最后一点潜能！
我猛地扑向那柄弹簧刀！沾满鲜血的右手一把抄起！冰冷的金属触感入手，带着死亡的气息。
同时，左手忍着撕裂般的剧痛，粗暴地扯开刀疤脸后腰的破布！
果然！
一把锯短了枪管、做工粗糙但绝对致命的双管猎枪！枪身油腻，散发着劣质火药和铁锈混合的刺鼻气味！
警笛声己经到了楼下！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门开关声！杂乱的脚步声！
来不及了！
我眼神一厉！
右手握紧弹簧刀，刀尖朝下，对准自己左臂外侧——那被深蓝色外套袖子遮掩、早己被血和药膏浸透的伤口下方！
不是要自残！
是……制造新的、更合理的伤口！掩盖掉那些可能暴露古医术和特殊搏斗技巧的痕迹！
噗嗤！
刀尖狠狠刺入！随即猛地向下一划拉！
皮肉被割开的剧痛瞬间传来！比之前的灼痛更加尖锐清晰！鲜血瞬间涌出！将原本深褐近黑的袖口染成一片刺目的鲜红！这道新鲜的、边缘粗糙的刀伤，完美地覆盖在了原本烫伤药膏的狼藉之上！
与此同时！
左手抓起那把锯短的双管猎枪，用尽力气，狠狠朝着旁边墙壁一个堆满废弃纸箱的角落扔去！
哐当！
猎枪砸在纸箱堆里，发出一声闷响，被杂物迅速掩埋！
做完这一切，我身体的力量仿佛被彻底抽空，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踉跄着向后倒退两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潮湿的墙壁上，才勉强没有倒下。左臂新添的刀口鲜血汩汩涌出，与之前的污迹混合，沿着指尖滴落。右掌的伤口也在剧痛中崩裂。
警笛声在单元门外戛然而止！
“警察！不许动！”
“里面的人听着！放下武器！双手抱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