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夏司寒推门而入时,黑色风衣下摆还淌着水。
他径首走到夏司辰的办公桌前,骨节分明的手指重重叩击桌面,震得咖啡杯里的涟漪一圈圈扩散:“赵振业和顾氏姐弟联手了,他们想把你从夏氏踢出去。”
夏司辰敲击键盘的手指猛地顿住,屏幕上的财务报表在蓝光中闪烁。
他抬眼看向哥哥紧绷的下颌线,注意到他袖口沾着的泥渍——
那是夏家老宅后山的红土。
“二叔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想要夏氏继承权?他从小就不太喜欢我……”他声音冷静,却伸手关掉了正在运行的监控程序。
夏司寒将U盘拍在桌上,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办公室格外刺耳,“监控录像、银行流水,都在里面。”
"银行流水里藏着三千万资金缺口,监控拍到赵振业上周五进了财务总监办公室。"
夏司寒扯松领带,西装肩头还沾着研究所带出来的金属碎屑,"顾沉泽今天约见了六个股东。"
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照亮夏司寒眼底的血丝。
他声音发颤:“司辰,这次他们来真的。顾沉泽在背后推波助澜,你凡事一定要和屿森商量......要小心。”
“哥哥,我好累,你回公司吧,你的研究所比爸爸的心血还重要吗?”夏司辰低着头,小声嘀咕着。
夏司寒喉结剧烈滚动,目光落在弟弟后颈新添的创可贴——
那是昨夜被文件柜划伤的。
他伸手想摸他的发顶,却在半空僵住,沙哑道:"司辰,有些事你暂时不懂......"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被轰然撞开。
赵振业跨进门槛,身后跟着的顾婉莹满脸笑容。
夏司寒斜睨着身后的顾婉莹,唇角勾起一抹寒冽的弧度,镜片后的目光像是淬了冰的利刃:
“顾小姐这审美倒是别具一格——放着同龄青年不要,偏要在老树根上攀藤。不过当心,朽木逢春也不过是回光返照,别到时候连自己怎么烂进土里的都不知道。”
顾婉莹气得脸色涨红,精心描绘的柳叶眉几乎拧成麻花,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噔噔上前,猩红指甲几乎戳到夏司寒鼻尖:
“夏司寒!你少在这里狗拿耗子!只会窝在实验室的废物,你也只是过过嘴瘾,我过来就是想看看你们还能蹦哒多久……”
"夏总真是大忙人,"夏振业的金丝眼镜闪过冷光,将收购意向书甩在桌面,"夏氏连续三个月亏损,董事会一致决定——"
"二叔这戏码,和当年侵吞我母族时如出一辙。"夏司辰突然起身,"可惜,我不是任人宰割的母亲。"
他调出监控画面,屏幕上清晰显示顾沉泽与赵振业在私人会所密会。
顾婉莹突然娇笑出声,猩红指甲划过夏司辰脸颊:"你以为有证据就能翻盘?"
夏司寒突然扯下颈间领带,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疤痕,在应急灯的幽绿光芒下泛着诡异的光:“顾小姐说得对,我确实只会耍嘴皮子。”
他的手指抚过疤痕,语调轻慢得令人毛骨悚然,“但有些人,却连耍嘴皮子的机会都没有了——比如二叔上周三见过的那位‘财务总监’。”
夏振业的瞳孔猛地收缩,夏司寒从风衣内袋抽出一叠照片甩在桌上。
画面里西装革履的男人被按在泥泞中,正是夏振业安排篡改财务数据的关键人物。
“这位先生现在正在我实验室喝茶,”夏司寒掏出手机播放录音,里面清晰传来男人的求饶声,
“他供出了所有伪造账目的细节,还有二叔挪用三千万科研基金的证据。”
顾婉莹的笑声戛然而止,猩红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夏司辰注意到哥哥袖口露出半截医用胶布——
那是实验室常用的无菌敷料,此刻却缠着带血的绷带。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打开U盘里隐藏的文件夹,密密麻麻的转账记录赫然在目:
夏振业以“科研经费”为名,将夏氏资金源源不断注入自己的离岸账户。
“你以为我窝在实验室是在玩过家家?”夏司寒逼近赵振业,镜片后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刃,“我早就发现了资金异动,我这三个月,不过是在等你们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