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了的沈书凡出现在一座山上。
山间,树木繁茂,鸟语花香。
室内,血池腥臭,牌位林立。
京城的禁地之一:皇陵。
任谁也想不到东庆皇室的皇陵里在贡奉的祁家祖宗牌位前面正中间,会有一个那么大的血池。
血池周围是柱子,柱子上绑着人。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伤口,在滴嗒滴嗒的滴着血,血流的方向就是中间的那个血池。
这些人有大喊大叫的,有气息微弱的,还有将将要死的。
这些绑着的都是活人。
死人是不用绑的。
血流干而死的尸体扔了即可,放在这里还占地方。
谢陆明己经被他亲爹送来快半个月了。
那些后面抓来的乞丐、难民之类的都死换了十来波了,他还活着。
他的血每天都在流,可那些侍卫不会让他死。
在谢陆明觉得自己要死了的时候,会有人给他喂饭喂水,甚至最虚弱的时候还会给他把伤口先包扎养几天,看着死不了再绑上继续放血。
谢陆明从刚刚开始还抱着幻想,寻思着他嫡母再不喜自己,他爹是丞相,自己又过继到主院,见自己失踪了这么久总会找一找的吧?
可惜,大半个月过去,没有消息,一点消息也没有。
而且,在吃到的饭菜里,他还吃到了熟悉的烤鸭的味道。
那是他的皇后姑母的宫里特意找的厨子才能做出来的。
谢陆明麻木了!
他以为自己是被嫡母弄来的,在吃到那烤鸭之后也想明白了,是他爹谢丞相想让他死!
就是因为他才知道他亲娘己不在人世。
在他被太子派去杀安定侯府小世子的时候就死了,他找到了伺候娘的婆子。
她们大都被嫡母给打发了,但实际上大都死的死伤的伤。
死的都是对他亲母忠心的人,伤的则是能拿到银子活了命。
谢陆明在过年时,私下里祭奠亲娘,被他爹谢丞相看到。
当时爷俩待坐了两个时辰,他还以为爹和娘还是有感情的,他却做出了背叛爹的事情。
在他要去把给沈书凡的消息压下的时候,让府里的人发现,并被嫡母责罚。
清醒的时候,人就己经在这个血池里了。
现在想来,嫡母是想让他死,但却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手笔。
要知道这里面的牌位可都是皇家的,普通人想在这里死也进不来吧?
而他,能进来这里,嫡母做不到。
但有人能做到。
他爹谢丞相可以,他的皇后姑母可以,他的太子表哥也可以。
所以,他在等死!
有人给他送吃的,他就慢慢的吃。
等到侍卫离开血池,谢陆明就会把吃的迅速的塞到其他绑着的人嘴里。
吃食不多,正好够他一个人的。
这么些人,轮不到一人一口。
但吃一口就比不吃死的慢……
砰!
又抓人送进来了!
绑好了人,侍卫转身离开。
“你们,是,什么人?”被绑着的人虚弱的喊道。
就是那喊的动静又小又无力,离的稍微远点都听不清。
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听到也不想理会,反正侍卫头也不回的走了。
倒是失血过多的谢陆明睁开眼睛往这边看了看。
刚刚那声音,有点熟啊!
竟然有点像小六的。
他在这里出不去死不了,就一首在后悔。
后悔自己怎么就没多给小六送更有用的消息,那样的话,小六看在那些消息的份上也会给自己和娘报仇的吧?
就算顺便也行啊!
在这个时候还能听到那小子的声音,想来是自己太对不起他了才这样的吧?
努力睁了睁眼睛看了过去……
可惜他在这里出不去,消息更送不了。
难道自己是要死了?
不对,谢陆明掐了掐自己的手背,还能感觉到疼,那就不是死。
他又觉得自己肯定是幻听了。
他故意想要自己饿死,己经两天没吃东西,再加上天天放血,早就头昏眼花耳朵嗡嗡响,幻听也正常。
“谢二,谢老二,是你吗?小爷怎么在这里?”
“小世子?真的是你?你怎么来的?”
沈书凡气喘吁吁的道:“昂~他们骗来的叭,你难道是自己跑来的?”
“不是,我被打了一顿,醒来就在这里了。”
“这理由不错,比小爷的强!”
“……”
强哪里了?
不是,他们在这里讨论怎么来的干甚?
自己都要死了啊!
守在这边的侍卫都是死士。
进来这里的就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的。
谢陆明摇摇晃晃的把绑子的活扣松开,他把自己碗里余下的饭端到了沈书凡的面前:“小六,咱们死定了,吃了这口饭好上路!”
“呸!谢老二,我可谢谢你祖宗十八辈,弄馊饭给我吃?!”
然后,沈书凡的绳子落了地上,他揉了揉手腕,站在血池边上道:“二哥,你说这池子要是破了会怎么样?”
“……”
沉默是此时最大的沟通方式。
谢陆明不知道是该问他既然能把绳子弄开,为甚还会被抓来?
还是先问他怎么对这血池如此感兴趣?
难道不该是疑惑这里怎么会有这东西吗?
据他所知,小世子在安定侯府的纨绔状,可比丞相府的嫡子还要厉害的。
应该不会知道这个血池才是,但小六也太淡定了!
淡定的他都觉得初来到这里的那个惊慌失措的自己有些怂。
还有,这小子叫自己,二哥?!
小世子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你别说,这感觉竟然还不错!
谢陆明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道:“小六,你这脸色快要像个死人了啊?”
沈书凡拍了拍自己麻木的脸,颇有点不在意的意味:“中毒了,世子之争,向来如此,你沦落到此,早该知道的不是吗?”
他们俩谁也别说谁!
谢二比自己来的还要早呢,要真想论的话,只能说比自己惨!
沈书凡是因为配合才来到的,谢二呢?
“……沦落此词,不是这么用的?”谢陆明纠结着道。
“无所谓,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我得出去,二哥你说咋办?”
“你问我?”
“不然呢,叫你二哥了都,你不得把我全须全尾的送出去像话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