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九栗收回脚，然后轻轻一压脚心，那把尖刀首接就被收回去了，从外面看，就是一双普通的布鞋。
“你记得那个姑娘什么样吗？”
云九栗突然开口，打破了胡同的安静。
黄毛不敢动啊！
就怕自己动一下，那个尖刀就不是对准喉咙了，而是首接扎进喉咙。
“记得，记得，小的记得！”黄毛赶紧点头。
云九栗看着他，“告诉你们道上的人，偷谁的东西，我不管。”
“你们杀人放火，那是警察的事儿，和我无关。”
“但是……”
每次说到但是的时候，她都不自觉地笑了笑。
“如果她的东西丢了，如果她受到危险了……”
“我就要你们的命。”
“知道了吗？”云九栗看着那个黄毛，随后侧身，看向了躲在柴垛后面的人，还有一个人趴在院墙上。
每一个被她看过的人，都有一种浑身被冻结的感觉。
“知道了！”
“我们会护着她，绝对不会让她出事，只要在良承县，她就不会出事。”那个柴垛后面的人，大大方方地走出来。
看来他是几个人的头头。
云九栗把那个布包捡起来，仔细地拍干净上面的土，然后放到了黄毛的肚子上。
“快点还回去，组织好语言，不要吓着她。”
“她胆子小。”
“不过……我希望你们胆子够大。”
走到胡同口，她的脚步停顿了下，身后的三个人，本能地陷入防备的状态。
“但愿我们后会无期。”
那个布包，是三丫头的布包。
云婶和三丫头母女两个，不知道谈了什么，三丫头休学了。
然后推着小推车，去县城开始卖菜，从村子的各家收菜，然后去县城卖菜。
己经十多天了，小丫头不怕苦不怕累，小脸晒黑了，却每天都笑呵呵的。
“公安局的人，也走了？”那个黄毛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那个老大挥了挥手，“你现在带着兄弟们，去认一认那个人。”
“也告诉道上的人，这个人是咱们护着的！”
那个老大说了一句，眼神微微的眯了眯，“谁要动她，那咱们就给端了。”
别说刚刚那个人的身手了，就是她和公安局的关系，刚刚有人送信过来，那几个人可是开着警车的。
穿着警服，开着警车。
却这么放过了黄毛，说明那个人的地位和身份，都不是他们能惹的。
“九奶奶，就这么放了他们吗？”
陈杰挠了挠手心，看见坏人，就手痒。
云九栗闭着眼睛，喊了一声，“姜局，给你的下属答疑解惑。”
姜浩南哭笑不得，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他就是太善良了啊！
“任何一个地方，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村子，甚至学校的班级。”
“你认为，都是非黑即白吗？”
这和陈杰的认知，有着巨大的冲突。
刚刚没有动手，都是因为九奶奶，九奶奶放过了他们，她就没有动手。
如果九奶奶没发话，自己一定会把那些人抓住，然后关起来。
偷东西，抢劫，这样的行为，多么恶劣啊。
“陈杰，如果你这个性子，无论是在任何地方，都是送死的存在。”
姜浩南看着她不服气的样子，他即使被流放到这个地方，可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和一次次任务历练，眼界以及认知，都不是一个警员能比的。
“允许灰色存在，引导灰色的方向，会比灭绝更好。”
“你灭绝了这个，还会有其他出现。”
“如果用着顺手，就继续用着，不顺手，倒是灭了也无妨。”
云九栗挑了挑眉，她说的话，更加冲击陈杰的三观。
姜浩南却眼前一亮，这些话，是他下派到这边的时候，谢老大亲口对他说的话。
在某个方面，他们真的太像了。
“陈杰，我说过，我不是个好人。”
“我也不想当什么好人。”
从始至终，云九栗的眼睛都没有睁开过。
陈杰小声的嘟哝，“才不是呢！刚刚九奶奶就追包了。”
九奶奶很好，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可是她自己不知道！
云九栗笑出了声，“这么单纯的孩子，你们公安局多多费心吧！”
“别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姜浩南也有些无语，他是表现出来的智障，但是陈杰是真的单纯。
有一种不知世事复杂的感觉。
“我估计，九奶奶认识那个包的主人，虽然我不知道是谁。”
“之前我们碰到过打架，九奶奶都没出手。”
“这一次不光出手了，还给了那群人警告。”
多管闲事？
在九奶奶的身上，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嗯，那是三丫头的包。”云九栗给了答案。
陈杰沉默了片刻，随即开口，“九奶奶只是疼爱的人少！”
“九奶奶不忍身边的人受委屈，那还不是好人吗？”
她的话落，别说是姜浩南了，就是云九栗都没说话。
谁说这丫头刚正不阿的？
谁说这个丫头不开窍，死脑筋的？
看看这思维的转变，是多么丝滑啊！
姜浩南笑了一声，懂了，只有他是那个真智障！
“九奶奶，这个屋子，是放置主控的屋子，那三千的摄像头都己经安装完毕，还需要我这边提供什么？”姜浩南特意分出来一个屋子，以前老旧的摄像头并没有拆，依旧在工作着。
只是又单独拉出来一个监控室，作为新的监控工作室。
“让陈杰留下，对了，让王队过来，其他的人别来打扰了。”云九栗接过陈杰手里的大筐，把盖着蓝色布首接掀开，里面如同镜子一般，很多小方块，整整一大摞。
云九栗把那些方块拿出来，眼睛都不用看，只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那一个个的小方框，不断地被拼接着。
“九奶奶，您找我。”
王队经过连环杀人案，对云九栗是真的服气了。
此刻被招呼过来，他一脸的好奇，难道又有新的案子吗？
“九奶奶，放心，这一次我绝对完全相信你，不带自己的脑子，只跟着九奶奶的指挥走。”
王队还不等屋子里的人说话，立刻开口保证。